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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经济观察网专栏)

北京政府终于决定向“首堵”顽症动大手术了。据报道,北京交通治堵方案目前已获国务院原则同意。这一方案被媒体称为“史上最严厉”。那么,严厉的方案能否药到病除呢?首先,我以为要分析病症的原因。

北京市从“首都”沦为“首堵”,这是城市化进程中常见的“大都市病”症状之一,不独中国的北上广等大都市有,其他国家的大都市也有。只是北京能在短短的十几年内“病症”变得如此严重,这就和北京这座城市的布局乃至整个中国的政治、经济大背景有相当的关联。北京是一座古老的帝都,她的整体布局是以“皇权”为中心的,与尊卑分明、讲究对称、彰显神秘的皇权政治理念和审美观像契合的,和平等、共享、开放的现代文明规则是反着来的。这座城市是大大小小的四合院聚合------紫禁城是最大的四合院;1949年后,城墙拆了,但大大小小的四合院还存在-----无非是新时代的叫法:“大院”。这种城市规划适应农耕社会,到了经济发展迅速、交通压力日益加大的现代社会,“摊大饼式”的城市建设是被动的适应,最终陷于二环、三环、四环、五环越摊越大而交通越来越堵的恶性循环。

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是城市管理和产业政策的短视和多变。这一原因又是中国权力个人化、部门化色彩较浓导致的,城市规划和管理的科学性让步于一个时期的“中心工作”和长官意识,如此使管理易形成救火式的尴尬,头痛医头脚痛医脚。早在本世纪初,北京已经开始出现堵车已是常态,那时候如果出台严厉的“控车”措施,今日北京的“堵车”恐怕不会这样严重。但那时又要考虑方兴未艾的汽车工业对GDP的贡献,遂使这个问题不断加大,到了今天不得不解决的地步。奥运会期间,政府可以凭借强大的权力规定单双号限行,短时间内起到了作用,奥运会后,一旦在此基础上将短期政策修改为每周限号并长期固定下来,其有效性一定会大打折扣,社会成员具有强大的适应能力,不是因势利导而是单靠权力主导的政策,结果一定是下有对策。限号的“治堵”政策效能到今天已经所剩不多了。

以上两大原因,可以说是历史造成的,也是中国现有的体制造成的,不可能一下子改观。要想出台一系列政策起到治本作用,基本上只能是美好的愿望。那么北京市政府可能采取的对策,能否“治标”呢?

据媒体介绍,可能采取的措施包括:在二环、三环、长安街等重点路段高峰期,实行单双号限行,外地进京车辆在五环之内实行单双号限行;三环以内等重点区域提升停车收费标准;实现市区属机关事业单位公务用车零增长;收取相当于每升汽柴油2元的机动车污染治理费及拥堵费;北京本市户籍购车者,除了提供原有的驾照、身份证明等之外,还需要提供停车泊位证。每个户籍人口在提供了驾驶证明后,只能购买一辆小轿车;非北京市户籍购车者,除了要提供原有的暂住证、房产证、身份证明等之外,还需要提供停车泊位证、在北京连续5年以上劳动用工合同、社会保险缴纳凭证和纳税证明等。

我们知道,北京和全国各地一样,公车的比例过大,且使用率远远高于私家车。在北京近500万辆机动车中,公车占70万辆(还不包括国企、军队),每年平均行驶公里数是私车的3倍,那么可以说公车占有了差不多一半的道路资源。即使市区所属机关事业单位公车零增长,而北京有这么多的中央及军队机关和直属单位,且在权力过于强势的当下,即使是市属机关单位,照样可以通过企业购车来“暗度陈仓”,到那时,北京的公车恐怕不止70万辆了。至于“收取相当于每升汽柴油2元的机动车污染治理费及拥堵费”和增加停车费,只对普通的工薪阶层有杀伤力,增加私车的使用成本。机关事业单位和国企,是不在乎这些支出的,造成的结果是用来养公车的财政支出剧增。至于靠户籍、纳税证明和泊车证明来控制买车,无非在购车程序上增加一些环节而已,多年前北京也曾有过类似做法,效果不大最后废止了。这样做,只能增加一批代理此项业务的“食利”人士。

分析这几项措施,我的强烈印象是:板子主要打在购车或准备购车的普通工薪阶层的屁股上,而对庞大的公车拥有群体,几乎毫无触动,不无“损权利奉权力”的嫌疑。公车问题如果不得到根本的解决,公共交通没有较大的改善,“史上最严厉”的政策不但治不好“首堵”,还可能增加民怨,造成社会对立情绪,使社会管理成本增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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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砍柴

十年砍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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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名李勇,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于湖南省新邵县一个山村,1993年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。先后栖身于北京某上市公司、国家某部委,1999年因国务院机构精简分流到《法制日报》,2008年10月,“告别圈养的记者生涯”, 入语文出版社,开始“四书”生涯:读书、写书、编书、卖书。作家和知名网络人。 我的邮箱是:liy303@hotmail.c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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